时歇

里番编剧

【麻雀毕深】名缰利锁 肆

  名缰利锁

 

  肆

  毕忠良极少喝醉,因为他知道在其位谋其职,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。

  但是中秋佳节,花好月圆,他们一家人坐在庭院里饮酒赏月。毕忠良没心思赏月,只是醉心于好酒和美景。前夜下了雨,当真是庭下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竹柏影也。他左手边是刘兰芝东方古典的面容,一颦一笑,美好雍容,她身着暗红色金丝旗袍,腰身纤细。她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,但岁月与悲伤还是在她气质上记下了痕迹。反观他的右手边,是西装打扮的陈深,面容白皙,摩登先生似的,没有传统中国人的感觉,是新时代的气息,浅蓝色的西服白色的领子愈发显得他容光焕发,他眼睛很大,眼角绯色,嘴角总是有意无意的上扬,酒窝也是可爱的要紧,虽生为男子却也娇俏可人。陈深与刘兰芝可谓是两种大相径庭的风格,却十分和谐,二人有来有往的互相倒酒夹菜却并不让人有邪念,更不会让毕忠良不舒服,陈深一个劲的恭维刘兰芝,把时常面容忧郁的刘兰芝哄的喜笑颜开,刘兰芝待他也是像是家里弟弟,满眼的宠溺喜爱。

  毕忠良的家里人也只有这二人了,妻子与左右手,但他心里这个左右手也已经犹如亲弟弟了。

  他们在院子里待到很晚,刘兰芝玩得很尽兴,酒也破天荒的喝了不少,也有点头晕发困面带倦容,毕忠良作为一个尽职的丈夫马上给她扶回了房间。快到了房门口,却意外的发现妻子泪流满面。

  “你怎么了,别哭啊。”毕忠良搂紧她的肩膀。

  “如果囡囡还在多好,你还记得吗,她那么小的时候也是中秋节,她想喝你的酒,忠良,我好想她,她还那么小。” 刘兰芝触景生情,怀念起了早夭的小女儿。

  “我记得。”毕忠良脸色阴郁,也像是沉浸在回忆里。

  她们一家人围坐起来,那时他年轻气盛容光焕发,虽然仕途并不发达,但家庭美满,他的小女儿脸圆圆的,皮肤粉嫩,有点发黄的幼儿头发也有奶香。他喜欢抱她站在他的腿上,然后他的小女儿喜欢抱着他的头,用小小的身躯抱住他,用小小的手掌抚摸他,然后细声细气的喊他的胡子好痒。念及此,一向冷酷无情的毕忠良也忍不住流下泪来。丧女之痛永远是他心里的伤痕,永远痊愈不了,永远淌血。

  “我看到陈深,我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他就像我的囡囡一样,我知道他不是,我,我,我就是觉得他好像囡囡,忠良,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主,他把囡囡还给我们了,忠良你说呀,你说是不是?”刘兰芝眼神恍惚,神色悲伤又有期待。

  毕忠良抱她到床上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只是安抚她睡去。

  他何尝不觉得那些年的痛苦正在慢慢消逝,他不是没有爱的铁心肠的人。他只是没有去发泄他的父爱的地方,只得藏在心里,捂着,直到发了苦。但是偶尔看见喜欢冲他撒娇,喜欢偷懒,也是圆脸大眼睛皮肤白嫩的陈深,他也会陷入恍惚。

  待他走回庭院,陈深单膝跪在积水边,捡水面上的花瓣。听见他回来,还笑嘻嘻的甩着上面的水珠给毕忠良看。

  “你也不嫌脏,过来陪我再喝一点。”毕忠良像个父亲一样,嫌弃他的小孩子举动。

  陈深乖乖的走回去坐在身边,他们就一边聊着风花雪月,一边喝酒。陈深注意到,毕忠良情绪有变,居然比平时喝的多了许多。他逗弄似的在他眼前摆手,想看看他的大哥是不是真得醉了。

  “老毕?老毕你看这是几啊哈哈哈。”

  但他冷不丁的被抓住了手,他一愣,想要抽手却被对方抓的更紧了。

  “囡囡?”毕忠良的确是醉了,眼神迷茫,却有一丝欣喜若狂。

  陈深不答语,他知道毕忠良多半是想自己的小女儿了,才会这般失态。更让他惊讶地是,毕忠良流泪了。

  他有点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但是毕忠良的眼泪让他也陷入了悲伤似的,难以自持,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大哥是世上最可怜的人,他是那么无助,痛苦。

  陈深不再用力抽手,安安稳稳的任他捉着,然后凑近他,再留意了四下无人,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脸和嘴唇。毕忠良面容有了笑意,不过眼神依旧是朦胧的。

  “囡囡。”他叫到。陈深急忙答应了一声,也不管自己的声音与小女孩应该是天壤之别的。

  陈深想着送佛送到西,实在是不忍这种节日里让他再继续心伤,于是站起来把毕忠良的头抱在怀里,毕忠良的脸也埋在他的小腹上,闻着他身上的东洋香水和淡淡的烟草香。

  “囡囡。”他喃喃自语,仿佛进了自己的温柔乡。

  陈深想了想,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,但还是低声蹭着他的耳朵,叫了一声“爸爸。”毕忠良骤然搂着他的腰更紧了。

  陈深说完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,又抬头看看的确是没人才平静下来。他轻轻抚摸着毕忠良的头发,摸到了当初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疤。又轻轻的蹭他的后脖颈,动作暧昧又轻柔。

  待他确定毕忠良睡着了他也有些站不动了,这才扶着他离开。

  毕忠良做了梦,梦中他像每天夜里做梦做的一样,喊着囡囡的名字,却意外的听到了回答。就好像,失而复得,又好像从未失去,他冰冷的沉在身体里的心,仿佛有只温暖的手,触碰到了它。他知道,那是陈深。

  陈深第二天看见因为宿醉而一直紧皱眉头的毕忠良,他有点尴尬,希望对方已经忘了昨夜的种种,所以他有点躲着毕忠良,没去他眼前闲逛。

  直到有了任务,他不得已才去报道,虽然面色如常,但他总觉得毕忠良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盯着他,与以往让他有些心慌得眼神不同,但是哪种不同,他也说不清楚。

  陈深就这样思索着,有些神游,直到感受到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,强硬的,不容拒绝的,他抬起头,看见毕忠良,有些温柔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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